插图:普金品茅台。2014年1月1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出席索契冬奥会前接受媒体采访时,两次提到茅台。第一次笑着说给中国记者备了茅台;第二次称赞茅台很好,有劲儿。这段视频在央视播出后引起极大关注,网络点击量快速攀升。
斯坦利·陈(Stanley Chen)刚刚在香港为股票经纪公司Fortress Hill签下了一个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大单。此刻他正在香港夜生活天堂兰桂坊附近,中环一家鸡尾酒休闲吧Bitters and Sweets庆祝。
“我喜欢喝这种酒,它就像火箭燃料一样,比龙舌兰更能让我兴奋起来。”他指着一瓶红白相间的茅台酒说到。茅台酒是中国首屈一指的白酒品牌,产自贵州。
兰桂坊也被称为LKF,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派对场所之一。1997年7月1日,香港正式回归中国时,国酒茅台在兰桂坊举办了一个大型街头派对,庆祝香港回归祖国怀抱。
香港最好的酒吧都提供了用周恩来钟爱的茅台酒调制的鸡尾酒。参与庆祝派对的酒吧有:Bar de Luxe, Ciao Chow, Havana, Jashan, Jinjuu, Wahtiki Island Lounge 以及The Woods.
茅台酒香味浓郁,由高粱酿造而得,可以提神醒脑。顶级龙舌兰Jose Cuervo,朗姆酒Bacardi 151以及苦艾酒La Clandestine都有同样功效。
带有松脂般的气味和草药的回香,茅台酒是世界上最受人们欢迎的白酒之一,但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却鲜为人知。
二十年后,2017年6月30日,为庆祝香港回归中国20周年,茅台在兰桂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派对。
酒吧Wahtiki Island Lounge将葡萄汁、柠檬汁和西番莲花蜜混合杜松子酒,伏特加酒和茅台酒,调制出名为“香港20周年”的饮品。
晚上8点,兰桂坊举行了茅台竞饮赛。接下来的14天里,茅台酒都是当地酒吧的主打饮品。
那么,究竟是什么发生了变化,使得茅台在香港甚至更广阔的地区成为热门白酒?是因为名人效应吗?
“贵州茅台正在亚洲大力推广以茅台酒为底酒的鸡尾酒,茅台鸡尾酒已经在纽约成功推广了。作为一种烈酒,茅台酒有自身的独特性。用茅台来调制鸡尾酒,很难使其不失本味,就像你不会使用82年的拉菲来制作桑格利亚汽酒一样。”Bitters and Sweets的老板李奔说,他参加了6月在兰桂坊举行的回归庆典。
有些人认为,相比当地人,茅台可能更受香港外籍人士的欢迎。
香港新建豪华酒店The Murray的市场经理米歇尔·缪(Michelle Miu)说:“茅台酒很受这里的外国人欢迎。很多酒吧菜单上都有茅台酒,但其价格并不便宜,我还没有在酒吧喝过茅台酒。”
从金融、科技到物流等各个领域,新加坡都与香港保持良性竞争,这个国家也发现了茅台的销售额随中国旅游业的增长而上升的现象。
负责物流业务的华裔印尼人威廉·郑伟(William Zheng Wei)说:“茅台酒在新加坡的餐厅里越来越受欢迎。我听说圣淘沙名胜世界和滨海湾金沙酒店的大餐厅都有茅台酒供应,以满足中国游客的需求。哪里有中国投资和旅游业的足迹,哪里就有茅台酒。”
其他人则表示,如果中国像日本和韩国一样,能掀起一阵文化浪潮,有风靡亚洲的流行音乐乐队,电视剧和电影,茅台酒在亚洲的销售量将会暴增。
当地一位公关人士表示:“茅台酒目前销量激增,但有时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新加坡人更喜欢喝烧酒或清酒,我个人认为这还得归功于韩潮或日潮。遗憾的是,这里还没有掀起任何一阵中国潮流。”这位女士曾经是总部位于伦敦的全球最大洋酒公司帝亚吉欧的客户。
亚洲销售工业化学品的华裔新加坡人杰勒德·伟(Gerard Wee)表示:“我认为他们需要消除对中国的偏见,才能提高茅台对新加坡的吸引力。”
他还补充说:“虽然我们使用了很多中国制造的产品,但我们仍然对来自中国的奢侈品有所提防。这也是一种文化的现象,就像毛鸡蛋。这是一种正在孵化小鸡的蛋,打开蛋可以看到小鸡的雏形。在越南,这是一道佳肴,但大多数人并不这么认为,相反,他们觉得这么吃法有点粗俗,所以他们需要以更可口的方式来呈现它。”
在曼谷唐人街耀华力路附近一条看起来很僻静的街道上,三名新加坡女士坐在一起,在泰国时髦的背包客酒吧品尝鸡尾酒。29岁的黛博拉·谭(Deborah Tan)表示:“新加坡的酒吧不售卖茅台酒,但是我们看到中国商人在举办晚宴款待朋友时,都会喝茅台,这也是使得茅台愈发受欢迎的缘故。”
在距离这里大约20米远的八号酒吧,茅台酒的呼声越来越高。酒吧老板、泰国人布阿(Bua)说,鸡尾酒将融入中国元素的需求和茅台酒有机地结合起来。
她说:“我们甚至从来没有把茅台酒放在菜单上,人们只是看到货架上的红白相间的茅台酒瓶,便想试试。这些酒最初只买来作装饰用,但顾客问总问我们卖不卖,索性就标上价格,现在我们在考虑调制茅台鸡尾酒。”
贵州茅台是中国最成功的白酒品牌之一。2017年8月,茅台市值达到937亿美元,成功入围中国最具价值的上市品牌行列。
如今,茅台正努力拓展其国际影响力。不过,在茅台实现自己目标之前,国外的白酒制造商已对全球白酒市场垂涎已久,正逐步成为世界白酒市场的主角。事实上,白酒在国际上最有名的推广者并非来自中国,而是一位美国人。
曾在中国旅居的德里克·桑德豪斯(Derek Sandhaus)在2014年写过一本关于白酒的书,名为《白酒:通往中华文化精髓之源》。此书有着白酒文化圣经的美誉。
“自从我的书发表以来,白酒这些年国际化的发展虽然缓慢,但也呈稳定趋势。”从小在美国堪萨斯长大的德里克说,最显著的改变便是,国外的许多饭店和酒吧已经将白酒或是白酒调制的鸡尾酒列入他们的酒单中。另一个令人欣喜的信号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大型酿酒厂愿意投入研发适合国际市场的白酒产品。
今年8月9日,一年一度的第四届世界白酒节将在全球超过20座城市举行,包括洛杉矶的“北京酒馆”、伦敦的“嗨吧”、悉尼的“金丝猴”等世界知名酒吧都将加入到这场白酒狂欢中。
世界白酒节是由现住在北京的吉姆·博伊斯(Jim Boyce)和一位对白酒文化痴迷的加拿大人共同发起。“我觉得许多人对白酒文化都有些误解。”谈到白酒的酒桌文化时,吉姆·博伊斯说,“我并不反感白酒的‘干杯’文化,但由于文化的不同,我们理解酒文化的角度也是不同的”。
博伊斯发现,胃是打动人心的关键。在去年的世界白酒节上,各式各样的白酒制品如白酒披萨、白酒巧克力等深受人们的青睐。
“在过去的六年里我读到过许多关于茅台酒在海外热销的报道,但真正要让茅台在国际市场上火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说。
虽然困难不少,但茅台在国际市场的前景依然十分光明。
80年前,除了在墨西哥和俄罗斯,没人在喝龙舌兰酒;在美国,直到休伯莱恩(一家美国酒企)得到斯米诺夫伏特加配方之前,还没多少人喝过伏特加,现在伏特加已成为在全球烈酒市场仅次于中国白酒的酒种。
“茅台需要的是品牌形象的一些转变和包装。”德国人朱利安·吉哈德(Julian Gebhard)说。朱利安是威士忌的行家,并在曼谷开有一家名为Ma Rum Ba的酒吧。他说,茅台酒的酒瓶应该有更灵动的设计感,让年轻人能与之产生共鸣。
朱利安还认为,是否能开发一种酒精含量35%茅台酒,然后买到酒吧调制成一种水果酒。他举例,可以将朗姆酒与茅台相互调和,因为两种酒都有着浓郁的香味,朗姆酒的柑橘香能够更加突出白酒的辛辣风味。“将欧洲酒与亚洲酒的不同风味相融合,这会是一种新鲜有趣的尝试。”他说。
另一些人则有些茅台在品牌包装上的建议。
桑德豪斯建议,还可以把中国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与白酒文化相结合,打造出别具一格的茅台文化风情。他觉得,现在是拓展白酒市场的大好时机,茅台正在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
而在另一边,李奔正在忙于调制顾客私人订制的新式鸡尾酒。“我觉得茅台的品牌潜力在国际市场上还没被充分挖掘。”李奔认为,也许把茅台调制成一种新式鸡尾酒不失为助其打开国际市场的一种方法,但这也可能对茅台独具的文化价值造成损害。
那么,如茅台这样的中国白酒品牌真的可以有朝一日成为在世界上家喻户晓的名字吗?记者问到。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李奔感到,虽然茅台的口感极佳,但它不菲的市场价格会成为其在推广上的一个阻碍。
作者:Matt Hodges,英国人,现居泰国曼谷,从事媒体工作17年,报道涉及亚洲商业、体育、文化和汽车相关的新闻。为报道2008年北京奥运会,他于2007年移居中国,随后在中国生活了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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